余家睿從沒想過還能再遇見米芷姍,也沒想到她的人生已被當年的事件所毀,只能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,罪惡感令他誓言成為她的浮木─15年前,妳的世界因為我的告密而毀滅,所以接下來的日子,請讓我好好地愛妳…來贖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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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芷姍結束酒吧的演奏,在巷口找到醉意甚濃的趙季威,兩人深具誘惑性的動作與對話看似親密,卻也提醒了彼此間不對等的權力關係。目送趙季威離去後的米芷姍一陣悵然,這時一道男聲自深後響起,回頭看見的是…那個好久不見的「男孩」?
夜深。
儘管廚房已經熄火兩個多鐘頭,酒吧後門仍瀰漫著油煙味,排煙口熱烘烘。趙季威盡可能站得離那兒越遠越好,要是那些味道沾上他的西裝,家裡那隻緝毒犬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門從裡面被打開,米芷姍自黑暗中走出,緩步走到趙季威面前,趙季威雙臂攫住她的腰際,給了她一個粗魯的吻。
「要是被人看到怎麼辦?」米芷姍不安地張望四周。
「有人激起我的領域意識。」酒精早已稀釋趙季威的理智,他絲毫不打算放過米芷姍,將她纖弱的身子逼到牆面:「剛我出去講電話,那個學弟跟妳聊了什麼?」
「沒什麼…」
「我不信,他一整晚都在看著妳,還一直問耶誕節那件事…媽的!他一定是想幹妳。」
米芷姍倒抽了半口氣。認識趙季威十五年了,每次聽到這個男人吐出和他儀表不相襯的粗鄙話語,她依然會錯愕。
「你不要這麼誇張,跟別人講話本來就要看著對方啊!而且,當年那件事學校鬧那麼大,他現在又看到我們一起出現,會好奇很正常嘛…」米芷姍安撫著趙季威,同時她又有點錯亂,為什麼會變成她在安慰趙季威?耶誕節事件的最大受害者難道不是她嗎?
「我是男人,我分得出一個男人看妳的眼神是不是有邪念!我剛出去講了十分鐘的電話,你們在裡面有說有笑,妳卻跟我說『沒什麼』,我能信嗎?」
「那你要不要解釋一下,你剛為什麼出去講了10分鐘的電話?難道也沒什麼嗎?」
「還能是什麼?」被踩到痛處的趙季威扭著臉,痛苦坦承:「小的發燒,死都不肯打針,我只好陪他講講話、哄他開心。」
米芷姍沉默了,這是她早就猜到的結果。她沒追問趙季威的故事中未提及的成人角色是誰,因為她心知肚明,那是一個不屬於她的禁區,卻是趙季威的舒適圈,她只能在圈外等著趙季威走出來,一旦趙季威打算躲回裡面,她就奈何不了他。
趙季威像是回過神來,充滿歉意地攬緊米芷姍,雙唇抵著她的頭頂、連吻好幾下,深怕不這麼做她就會從此消失:「對不起,今天晚上沒辦法去妳那裡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她一如往昔溫柔理解,卻再也不想隨口說沒關係。
「對了,那個學弟…有問妳我們是什麼關係嗎?」趙季威的眉頭鎖得更深,揣想著任何潛在的危機。
「問了。」米芷姍答得不疾不徐:「我告訴他我的薪水是你付的,他還以為你是這家酒吧的股東呢。這個回答還可以吧,老闆?」
「嚴格說起來,我的確付了妳薪水。」趙季威捧住米芷姍的臉,寵溺地吻上米芷姍的唇,伸手摸一把她的翹臀:「那這樣算職場性騷擾嗎?」
「算,我要去勞工局申訴了。」她說著打趣的話,臉上卻沒有笑容。
「那我只好繼續懲罰妳了…」趙季威沒停手,手探進米芷姍的裙底,才剛入睡的野獸再度甦醒:「今天穿成這樣想勾引誰?」
「你不是要回家照顧小孩?」
「不回家了。我要去妳那邊,好好操妳!」趙季威的鼻尖在米芷姍的胸口貪婪打滾。
米芷姍推開趙季威,她的眼睛裡沒有火花:「別講幹話了,趕快回家,明天酒醒後你會感謝今天的我。」
「是妳要感謝我…」
「我一直都很感謝你,不然怎麼能跟你在一起到現在?」她有些苦澀。
「答應我,絕對不能跟那學弟搞上,知道嗎?」
「怎麼還在講這件事?跟一個學弟吃什麼醋?快點,你的車要跑了!」
趙季威這才心甘情願放開米芷姍,他走出防火巷、搖搖晃晃地上了計程車。
等車走遠,米芷姍才走到大馬路上目送,順手點燃一根細菸。
這些年,趙季威讓她獨處的時刻明明很多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最近每次和趙季威相處後,她就格外渴望清靜。
是今晚趙季威粗話說得有點多嗎?但趙季威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,她到現在還習慣不了,是她的問題吧?
米芷姍仰頭,將煙吐向無盡的黑暗中。
「能要一根菸嗎?」一道男聲出現在她身旁。
酒吧附近常有伸手牌,米芷姍早就習慣了,她反射性遞出菸盒和打火機,這才想起來人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,遂轉頭一看。
余家睿站在那裡,她發現,當年穿著制服的小男孩已經抽高了許多,高到她得抬起下巴,仰望。
編劇,曾任財經雜誌記者。曾經出版《我們不能是朋友》《說謊愛你,說謊不愛你》等多部小說,其中《我們不能是朋友》已改編為電視劇,於海外90餘國熱播。另有《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》影集版、《覆活》等影視編劇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