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吃顏料的人番外篇】曾一起畫畫的人過世了 阿尼默想過去靈骨塔找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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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鏡週刊
發布時間:2021-10-31 07:00:57

採訪阿尼默前,我們從他過去的座談裡,讀到一個線頭般的小事,是他在國中時曾經跟學校的警衛學畫畫。原先也只是試探地問,結果阿尼默和我們說了一個無比悲傷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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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發生在近30年前,那時尚未實施週休二日,星期六還要上半天的課,阿尼默的國中母校就利用這半天時間讓學生自選課程,「學個一技之長。」阿尼默選了美工,「上學期美術,下學期工藝,後來我就回去跟美術老師說,(下學期)我們能不能繼續學畫畫?」分身乏術的老師於是請很會畫畫的警衛帶一群只想畫畫的學生畫圖。

說是警衛,其實不過二十多歲,「像一個大哥哥,也不讓我們叫他老師。」後來,阿尼默一直想回去找他,但找不到,直到大學都畢業了,在台北工作,一次回大葉大學演講,會後兩個學生來找阿尼默聊天,「其中一個學生就是那個美術老師的兒子。相認後,我就趕快請他幫忙問警衛的聯絡方式,他就說,那個警衛過世了。」

原來,警衛也曾就讀明道,算是阿尼默的學長。就讀明道時,警衛曾經和同學到水庫烤肉,發生了同學溺水過世的意外,令警衛十分懊悔,「因為他很會游泳,如果他在一定可以把那個同學救活,但他剛好去買東西。」事件過後,警衛將自己關起來差不多1年,「他爸本來是我們學校的警衛,就問能不能讓他兒子接,他兒子才來當警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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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布時間:2021-10-31 07:18:58

補訪阿尼默時,他在電話另端落淚,匆匆結束了通話。之後我問他,為什麼哭?是因為提到媽媽的事嗎?他才說,「我一直在賺錢,去捷克,也每天都很緊繃,那時我已經32歲了,什麼都很困難,但說到底,我還是很開心很愉悅的。但你說我扛著畫去旱溪的畫面很像殉道…在那一瞬間,我好像看見自己的某一種滄桑,可能是自己也沒意識到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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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尼默確實不常意識到自己在做的事,在旁人看來也許很瘋狂,比方說,為了考取布拉格應用藝術大學,他曾試圖做一個作品應試,是「拿自己陰毛,轉印到宣紙上,(做出)一種磁極的形狀。就是你把鐵粉放在紙上,下面放一塊磁鐵,鐵粉就會被吸過來,變成一個形狀嘛,我想做出那個形狀。」

花不到30秒解釋的作品,他做了3個月還沒完成10%,最後只好拿他為作家孫梓評詩集《你不在那兒》畫的插圖進行改作,那一幅幅用「彩色筆」畫的圖,斑斕絢麗,徹底突破大眾對媒材的想像,令人無法不好奇握筆的手來自何人。

但他隨後又拋棄了這樣的風格,試驗別的可能。《小輓》以電繪方式,疊上他四處拍下的鐵門鏽跡等斑駁畫面;《情批》的書名標準字則以樹枝拼成。為他朗讀《情批》的金曲歌手廖士賢說:「阿尼默的筆觸、構圖、用色,很揮灑、詭譎。我先看了《小輓》,第一次看到這麼高藝術性的繪本。後來讀了《情批》感覺是一樣的,只是更溫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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