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溫柔又恐怖】不走台大電機教授爸爸指的路 金馬女導演越被擋越想反抗

金馬獎
By 鏡週刊
發布時間:2021-10-10 22:48:59

電影《期末考》演完了,觀眾疑惑仍多,「弟弟到底有沒有殺人?」「立宏老師手上的紙條到底寫什麼?」

24小時最熱

映後座談上,導演郭珍弟卻不給明確答案。她後來對我們解釋:「有人說是司法黃牛,有人說是議員,這需要明講嗎?我倒覺得留給大家去猜想吧。」神祕含蓄如同她的電影。

56歲的郭珍弟瘦瘦高高,經常一身簡約褲裝,很早就以《跳舞時代》獲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的她,近年拍攝多部劇情片,在台、日2地拍攝的《戀愛好好說》,8月剛在印度的羅沙尼國際影展拿下最佳導演大獎,近期上映的《期末考》則入選阿根廷布宜諾斯影展競賽片。

學電影之前,台大心理系畢業的郭珍弟一直是個「理組人」,自小,在台大擔任電機系教授的父親便希望她長大後從事高科技業。最後她卻走上天秤的另一端。

電影圈裡女導演極少,我們問她會特別注意穿著嗎,她答:「穿得中性嗎?導演的工作需要上山下海,褲裝確實方便,但我後來有意識到這不只工作的關係,我們從很年輕時就不斷被暗示穿裙裝是弱者,也對自己的性別有不安感,想隱藏,覺得想要在社會上跟人平起平坐,要穿褲裝。」

也不只這些表象,「我看男性導演拍的愛情故事,常覺得就是男性的視角,但女性觀眾也照樣看,因為沒得選擇。」她說,曾推薦幾位男性同行看日本導演濱口龍介的《歡樂時光》,「講4個女性在婚姻跟感情中的狀態,那是一個男導演很幸運有4個女性朋友願意分享個人經驗,才寫出這麼好的腳本。但是男性朋友們都說看10分鐘就看不下去。我們都被訓練用男性的方式去看故事、說故事,所以如果我的電影被接納得很少,我也不意外。」

她又形容自己:「人有時會有一種癮頭(台語,愚笨之意),越被阻擋,越想要反抗,我有一點⋯越來越往大家都覺得費力的地方走,沒有選擇輕鬆的路,可能也是反抗之心吧。」

電影《期末考》裡,郭珍弟談偏鄉教育、談代課教師困境,也隱喻了階級、權力、關廠工人處境、司法冤案等沈重議題。但,電影並不嚴厲控訴任何一人,只是平靜描述,甚至帶點溫柔地理解著每一個現實中各有艱難苦處之人,恰如她對自己這部作品的描述:又恐怖又溫柔。

【一鏡到底】溫柔的反抗 郭珍弟

【溫柔又恐怖】出道遇好老闆拍片兼採茶 金馬導演領2份薪直呼:太奢侈

鏡週刊 期末考 台大電機

最新消息

【溫柔又恐怖】出道遇好老闆拍片兼採茶 金馬導演領2份薪直呼:太奢侈

金馬獎
鏡週刊
發布時間:2021-10-10 23:38:57

郭珍弟形容自己是晚熟型,求學期間一直是「理組人」,對文學與戲劇的興趣遲至大學期間參加俄羅斯讀書會、劇團,才獲啟蒙。

24小時最熱

她回憶,當年參加俄羅斯讀書會後,夥伴告知有劇團需要臨時演員,她好奇之下跑去應徵,結果愛上戲劇與電影。那時正逢輕巧型攝影機上市,「女生也能拍,那幾年很多街頭運動,我就被叫去拍。」

大學畢業,她決定出國讀電影研究所,「大概是1989年或1990年初,所以我剛好錯過野百合學運。」如果你在台灣的話會去參加嗎?「我也不知道,我是後知後覺的人,人家說去,我可能搞不清楚什麼事就去了。」參加的話後來會從政嗎?「我的個性應該不會。」她比喻,學生時代朋友們會一起看經典電影,也瘋金馬影展搶票,搶票需徹夜排隊,「這時就會有人出來組織,要大家輪流排隊,每個人排幾小時、誰帶零食、誰帶撲克牌,分配得很好,這種人就會從政。我們則是被分配到帶零食還愣一下,懷疑真的會排這麼久嗎?萬一我睡著怎麼辦?我很多的經驗是不知不覺就被帶去了。」

讀完電影研究所她從美國返台,到「多面向」工作室擔任執行製作,老闆是李道明,「李道明老師非常強調拍紀錄片要深入了解,需要參與被拍攝者的生活,才能拍出真實的紀錄片,而不是那種電視紀錄片,到現場匆忙叫他們重演一下就結束、配個旁白。李老師不希望有旁白,所以對現場收音很在意。」

拍紀錄片的日子郭珍弟經常待在山區,美好回憶之一是到阿里山拍攝鄒族,她先待上一個月,「那真的太奢侈了,我連攝影機都沒打開,一天到晚跟著採茶、砍竹筍,還領工錢,呵呵,領兩份薪水,多面向的執行製作、採茶砍竹筍的工錢,後來同事都開玩笑說我們把李老師做倒了,哪家紀錄片公司會讓你這樣待一個月。」她笑笑補充,其實是李道明後來更想走研究路線,因此結束公司,到北藝大任教。

郭珍弟卻從此沒離開過拍片,從她的作品也隱約可看出李道明的影響,例如不論紀錄片或電影,片中「現場音」總是清晰且細膩地被呈現、運用,聲音成了她說故事的重要元素之一。

【一鏡到底】溫柔的反抗 郭珍弟

【溫柔又恐怖】劇本發想自廢死活動 《期末考》卻全不提「冤案」2字

鏡週刊 導演 郭珍弟

最新消息

分享文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