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段時間路過林森北路,閒逛了一下。發現隨著日商在台交際文化改變以及都市開發轉移。原本繁榮的條通酒店文化已不復榮景。曾經入夜後宛若日本歌舞伎町後巷般熱鬧,隨處可見操持著來自日本各地方口音的酒客們,全都像小酒店上班前店門口金桶裡燃燒的金紙一般,燃燒殆盡隨風四散再不見蹤跡。取而代之的是更適合一般人出入的飲食店、咖啡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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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台式夜生活的簡單粗暴,條通裡的酒店文化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,非此道中人難以窺見。而依附著這些小店或者取暖或者營生的男男女女,除了任期一滿返鄉的日本人,還有更多找到了新方向轉身便離去的公務員陪酒小姐,沒有歸人都是過客。
台日兩地不論是歷史淵源或者是文化交流,從上世紀以來就一直有著緊密的關連。在網路尚未盛行的年代裡,離鄉背井來台工作的日本人,想賺點外快又不想過分沉淪的年輕女孩,在條通裡相遇、共同譜寫的故事,也見證了台北某段歲月的另一種夜生活形式。
故事中在酒店裡上班的女孩子們,都是青春正盛的二十來歲,在90年代的台北,六字頭後段班的那一代人,有著與現代都市年輕人截然不同的嚮往與生存方式。90年代的年輕人,夾在新與舊世代交替的夾縫中,亟欲掙脫傳統價值的綑綁,那是一個或許不需要大學念到畢業,也可以自立並且渴望脫離家庭獨立的年代。不論是愛情或是生活,都來的太早。跌跌撞撞的半爬半滾在都市裡求生存。特別是這群人,這群二十來歲的女孩子,在林森北路裡、遇到了比自己年長許多,來自異鄉的日本人,一個個西裝筆挺,加上語言不通的神祕感,比起身邊同齡的男孩子更有說不出的吸引力。
而發生在這些男女身上,多數的故事誠如他們踏入林森北路前就明白的。自己只是過客,不會是歸人。鮮少有多數言情小說裡最後皆大歡喜的結局。
對我來說這段故事,是生命中某段經歷的擷取,為了鮮明角色形象多多少少有虛構的成分,但故事裡有關條通的各種故事,卻是真真切切的日復一日在林森北路條通中,在每一扇隔音門背後上演著。我試著用一種很生活化的描述,去寫主角的愛情。或許對我來說,真正想記錄下來的,與其說是愛情故事,倒不如說是那幾年條通酒店文化的縮影。
希望在後來的有一天,再也沒有人記得這些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時,還能有一點紀錄時代的參考。林森北路的霓虹燈,也曾經在繁華台北城的夜空中,綻放過異色的光芒。那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的紙醉金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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